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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十叔遇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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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此一事,蘭曦言當晚就發起了高燒,昏迷不醒。

母親也從她的佛堂走了出來,吩咐著找大夫,找人伺候,當然,也不忘訓斥蘭曦嫵。但是,好歹是自己的女兒,若是說的重了,最後心疼的,卻還是她這個娘的。

當晚,蘭康收到家仆的信報,也匆匆從軍營趕了回來。

蘭曦嫵本以為這次,她這個爹肯定又是一番家法伺候了。想來近日忙於政事,沒有動家法在她身上,他老人家也是會想念的吧。

她都已經想好了一切說辭,如何讓她爹氣極卻又無可奈何。只是,今夜似乎註定沒有她什麽事。

“王爺,此事與郡主無關,是在下保護不周,才致使蘭姑娘不慎落水。當時在下離蘭谷娘最近,卻也沒能及時拉住她。”刑遇風在蘭曦嫵想要開口之前就已經想蘭康解釋起來。

只見那聽聞大女兒不慎落水,風塵仆仆趕回府的嚴陽王臉上一片肅色,在聽了刑遇風的解釋之後,卻也沒說什麽。

在他聽聞蘭曦言不慎落水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,卻是他那個不省事的幺女又在惹事了。誰想,回到府,聽聞的卻不是所想的那樣。

蘭康心中感慨不已,為何總是將府中發生的一切不好的事,都聯想到蘭曦嫵身上。他這個為人父親的,卻是連基本的信任,都沒有給自己的孩子。

蘭康心中稍有愧疚,卻也不曾顯露。

阿嫵做事,雖有時卻是過分了,但人命攸關,想她也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。

“大夫可來看過了?”

“看了,開了藥方子,喝了藥退了燒,就沒事了。”蘭曦嫵的娘親在一旁說道。

“既已如此,我看天色已晚,刑公子不如暫且先在府中住下,待明日再回府吧。其餘人,也都散了吧。”蘭康臉上略顯疲態,許是趕路的原因。

“王爺好意在下謝過,在下就打擾了。”刑遇風向蘭康行了一禮,也就跟著小廝去了客房。臨了,卻回過頭看了眼蘭曦嫵,意味不明。

“楞著做什麽,還不去休息。”蘭康見蘭曦嫵還留在原地,不由開口說道。

這下,反倒是蘭曦嫵有些不明了,這樣的戲碼實在不是平日裏所演繹的那樣雞犬不寧,有些過於安靜了。安靜的,她一時半刻反倒無從適應了。

她見蘭康明顯想要休息的神色,也就乖乖退了出去。

只是,誰都不曾料想,蘭曦言這一病,卻是拖沓的半月,整日裏在床榻之上,也不曾下過。而刑遇風自此事後,卻再也沒有來過嚴陽王府。

他們的婚事,也就這麽不了了之了。

蘭曦嫵覺得此事,說不出來的奇怪。

聽聞,蘭曦言也曾去父親的書房找過嚴陽王。至於兩個人在裏頭說了什麽,旁人是無法得知的。只是有在書房外打掃的小廝曾見到蘭大小姐哭啼著從書房跑出來。

此後,卻又是大病了一場,病中絕口不提刑遇風此人。而刑遇風似乎也是心有靈犀,自此再也沒有進出過嚴陽王府。

此事過後數月,刑遇風就娶了大將軍魏延的女兒。

當然,這些都是後話。

當前,蘭曦嫵正在為明日進宮,替瑤光公主接風一事而忙碌。而蘭曦言因為正在病中,只是無法出席了。

是夜,江都王府中卻是一片靜謐,就是巡夜的士兵腳步也特別的輕。

“什麽人?”巡夜士兵忽然見一黑色人影一閃而過,立馬警備起來。

“有人夜闖王府啦!”敲鑼打鼓聲頓時響了起來。

“來人啊,有刺客!”

“刺客往王爺的臥房方向去了!”

“抓住刺客,別讓他跑了!”

“啊!王爺遇刺了!”

……

只是一瞬,本是一片靜謐的江都王府陷入了一陣雞飛狗跳的混亂中。

“混蛋,一個刺客都抓不住!養你們何用?”管家常宿一臉怒色,對著手下巡夜的士兵發著脾氣。

“常管家,常管家,快去看看王爺,王爺遇刺了!”

“什麽!”常宿頓覺一陣渾天暗地,便是那死的心都有了。也不待多想,就匆匆朝江都王就寢的方向奔去。

連那群護衛不利的士兵也忘了懲罰。

此刻,蘭殊堯的寢房已是一片燈火通明,值班的侍衛密密麻麻在屋子外圍了一圈。個個面目嚴肅,心中焦慮。

本就纖薄的身影,就像是隨時都會消散了一般,如林中的鬼魅,無影無蹤。

但見床上的人薄唇緊抿,墨黑的長發四散在枕榻上,往日那邪魅而內斂的雙眼也緊閉著,雙眉緊蹙。那失了血色的臉與那散落於枕榻上的發,互相糾纏著,別樣的凝重。

他只是那樣躺著,卻也有一種驚心動魄感。

地上扔著的是剛被換下來的寢衣,已經沾滿了血色,不是斑斑駁駁,而是一片一片。暗紅的傷了他人的眼。

燭光微影下,只見蘭殊堯的額際冷汗直泛,伴隨著細微的□。

常宿見此情狀已是傻了眼,跪在床邊哭嚎:“王爺啊王爺,你可不能有事啊!你若是有事,叫老奴如何面對九泉之下的老王妃啊!”

“都怪老奴沒用,都怪老奴沒能及時出現救王爺!”常宿一邊哭嚎,一邊抽打起自己的耳光,記記響亮。

“王爺啊,你本就體弱,如何禁得起這樣的折騰啊,這可如何是好啊!”似乎覺得抽打耳光還不足以表示心中的懊悔,常宿又開始捶地起來。

站在屋外的侍衛聽聞此聲,臉上卻是一派鎮定,內心卻是抽搐得厲害。

這位常管家是個無根之人,哭起來跟個老娘們似的,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,驚天地而泣鬼神。

“管家,大夫說了王爺需要靜養。”一旁的侍衛似乎受不了這種哭爹喊娘般的嚎啕,忍不住開口道。

“大夫可說王爺如何?”老淚縱橫的常管家停止了動作問道。

“大夫說,便是那刺客的劍再往前半分,王爺的命恐怕就不保了。索性這次有驚無險,不過卻也是要好生休養一番了。”
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擡起袖子一抹眼淚,常管家就吩咐一切照舊,並派了人向宮裏宮外傳報了此事。

屋內亦留下了照顧的兩名丫鬟,屋外加強了戒備。而自己又去了大門,怕是過不了多久,就會有人來探望了。

一片吵鬧過後的江都王府又漸漸恢覆了平靜,便是那騷動也蟄伏著一樣,只是等待著時機。

屋內的丫鬟不知緣何忽然覺得腦袋一陣暈眩,紛紛倒地睡下,不省人事。屋外的侍衛,雖是雙目圓睜,神思卻也不知跑向了何處。

躺在床榻上本是連呼吸都細不可聞的人,攸地睜開了雙眸,嘴角一抹淡笑。

“我說葉采,你下手未免太重了些吧。”對著一旁斜靠在床柱上的黑色人影說道。

“是你說便是演戲也要真真實實的,若不然,就會被人看出破綻來。”

“我看你真想要了我命吧。”床榻上的人臉色蒼白,就是說這話的時候,也因胸口傷疼得抽了絲氣。幽幽的,帶著試探。

“王爺這不是還沒死呢。”葉采冷笑一聲,嘲諷地說道。

“抱歉,本王沒死,叫你失望了。”說著不由輕咳了幾聲。

“蘭殊堯,我最瞧不起的便是你這種完弄權術的人。劍客的劍殺人,而你這樣的人,卻是害人,還不給痛快。”

“呵,殺人害人結果無非就是死,有區別嗎?”

“你只要不忘記你我之間的約定就好。”夜色隱藏下的褪下了自己的面具,帶上黑暗,與白日的樣子截然不同。

誰都不會將蕭湘院中的一個小倌和昔日的第一劍客聯系在一起。而誰也不會將蕭湘院的一個小倌和一國的王爺聯系在一起。

“解藥我已經吩咐人送去了,不用擔心。”床榻上的人笑道。

“我真是佩服你,就是到了此刻,你都還能笑得出來。”葉采這話說得輕,也不知到底是說與自己聽還是說給蘭殊堯聽的。

“葉采,你刺我這麽一劍,不是想要洩憤吧。”就在葉采想要動身離去之前,蘭殊堯忽的冒出這麽一句,冷颼颼的。

葉采停住,抱臂看著床榻之上的道,笑道:“是啊,被你看出來了。”

蘭殊堯嘴角微揚,對於這個人的坦白,卻也沒有動怒。

“你就不怕我將解藥少給一顆或是不給了?”

“至少目前,你還沒有卑鄙到這個地步。”葉采聽他這麽一說,卻也心中擔憂,難保像蘭殊堯所說的事不會在將來的日子裏發生。

“卑鄙,這詞新鮮。”蘭殊堯自語。

葉采見蘭殊堯也沒什麽話想與他說了,便也一個縱身,離去了。

屋內的丫鬟漸漸的蘇醒,揉了揉朦朧的雙眼,尚不明白發生了何事,再看一下床榻上的人,依舊睡的安安穩穩的,只是臉色略微差了些,一切都好像是場不真實的夢,根本就沒有發生過。

而明日,瑤光公主的接風宴上,江都王蘭殊堯定是不能出席了。想來,有些人應該會很失望吧。

胸口雖疼,可腦中的快感卻是麻痹了一切。

蘭殊堯終因折騰了一宿,慢慢地陷入沈睡。

作者有話要說:那啥,為毛我覺得十叔和葉采才是c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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